【独寂】无花果

独→寂，有点黑有点意识流，注意避雷
（最近太霉太丧了，逃避琐事写点没头没尾的东西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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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束了下班后对医生短暂的拜访，独步难得舒缓的心情还是被地铁拥挤的人流和污浊的空气扫去大半。

希望同居人能安分尽职的在店里度过这一天仅剩的5个小时，不要来打扰他的睡眠——他叹了口气，一边暗自祈祷一边打开家门，像一缕游魂飘回了墓地。
甩开外套，扔下皮包，他挪进了浴室，呆望向灰蒙蒙的镜子，镜中的死尸也注视着他。——一如既往成功拖着被榨干价值的尸骸回来了，可喜可贺。

熟悉的黑眼圈，乱糟糟的刘海，一切都是乏味的重复和痛苦的循环。独步眨了眨被电子屏伤害过度的眼睛，一点细微的不寻常却跃入视线——胸前的工作证上，缠着一根头发。

这个发现打乱了他洗完脸去冰箱找剩饭的计划。

困乏的心脏突然警觉起来。
小心的捏起这根陌生颜色，明显不属于自己的长发，陨石般突兀的撞进他的视线。说是陌生也不贴切，毕竟一小时前他才和头发的主人会面过，那是地狱般的一天里唯一的美妙时光。

他想起来了，一定是临走前那一个罪恶的拥抱，除了贪婪汲取温柔和生命所需的活性以外，竟大意的留下了罪证。

「独步，放轻松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。」
「是……医生…」
突然张开的怀抱让他措手不及，还没来得及掩藏超速的心跳，就被高大的男人轻轻环住，淡淡的消毒水和柔软剂味道溺毙了他的神经，神啊，他僵硬的抬起双手抓上那一尘不染的白大褂，成为虔诚的信徒。

——即使他心底明白，这是种安抚幼儿一般的慈悲罢了


观音坂独步窝在凌乱的床上仔细端详手中的灰色长发。

长而柔软的头发在深色床单上蜿蜒成s型，透着冷淡的光泽。如果被女友发现一定会妒火中烧，作为和别的女人出轨的铁证，被骂个不停吧。红发上班族胡思乱想着，没有和往常一样自嘲起没有女友的失败社畜人生，而是突然窃喜，好像他和头发的主人，真的在这狭小被窝里缠绵厮混过一样。
冷色的长发传达着主人无法传达的热情，在他手中融化，燃烧，而他只是贪婪的享受他的身体给予的温存……

一边沉醉在无端的妄想，一边唾弃怯懦卑微的自己，红发男人把自己蜷缩成一只幼虫，孵化入梦。


「无花果……」
「医生？」
「啊，我不是说中央区的……那位女士。是刚才的一个患者拿了几个过来，」医生转头，整洁的办公桌一角摆着几个不起眼的灰红色果实，「很有意思的水果呢。」

独步不解的张嘴，又合上了，不知道如何接话。但是目光却被桌角的果实吸引了，耳边医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：「没有暴露在外的花朵，只依靠特殊的虫子钻进果实内部授粉繁衍，无花果给它们提供交配孵化的温床……」

「在果实里繁殖？」独步干巴巴的问，「那，那这些虫子不就死在里面了吗。」

「不用担心，雌性会顺着雄性进来的通道钻出去的，虽然我们无法看清这些孔洞。」医生的手指点了点桌子，「不过也不排除个别个体……」
「咿——」独步吸了口冷气，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别说了，「……我再也不会吃这种水果了！」

长发男人低低的笑了两声，独步明白他总是对一切奇特的事物充满了兴趣，也对一切非恶者，弱小者充满了怜悯和爱。这两种感情是那么的无私而又公平，让人肃然起敬。

……也让人憎恶。

莫名接受了医生赠送的一颗无花果，他把这暗红的果实踹回了家，心烦意乱的倒在了床上。

多可悲，多可悲啊。

他盯着手里那颗表皮干燥光滑的果子，这就是孕育生命的子宫，给黑暗以希望，给胚胎以滋养，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见到外面的太阳。

……当一只怯懦的虫子没什么不好，这颗饱满的果实还是会温柔宽厚的接纳它，不会嘲笑它，驱赶它，只会用温热的内壁接受它——直到它在甜美的安眠中消亡，化作骨，溶于血。
互利共生，予取予求。
这样的一生又有什么好嗟叹的呢？

不能再奢求更多了。

独步捂住了双眼，仿佛在心里默念一万遍就能说服自己。
呼吸渐缓，他歪过头去，枕上的那根灰色长发像导火线，连接着他梦境里的花火。


「医生，我交到女朋友了」
「是吗，恭喜你啊，独步君」背对着上班族的神宫寺寂雷停下了笔但是没有回头，而是语气轻柔的问：「怎么突然想到和我开玩笑了？最近工作压力又变大了吗？」

「抱歉……我知道我不擅长说谎」

从来都是，营销措辞也好，同事客套也罢，对他来说都太艰涩困难，在医生面前开着乏味苍白的玩笑更显可悲。红发男人咧开嘴，却吐不出一个字，除了最擅长的道歉，他总是表现的如此笨拙。
所以他放弃了。

背后突兀的沉默终于让埋头整理记录的长发医生转移了注意，然后还未扭过头，就被男人躯体的温度从后面包裹住了，常年在电脑键盘上劳碌的手紧紧环绕他的脖子，像溺水者窒息前的挣扎。

「……独步君？」

耳畔除了男人厮磨的鬓发，还有如同婴儿抽噎般的哑笑，医生不解的抬手想要挣开，脖子却突然刺痛了一下，仿佛被虫子叮咬，抽走了摇摇欲坠的意识。

——而笨拙的虫子不过想要独占他的温巢罢了。

fin
（我流中二cp观，表达的很烂见谅，ps：无花果真的很有意思，那种虫子的名字我忘了也不会翻译）